想写一些话来记录,不是碎片的,不是泛滥的,也不是被审查过的。 谷歌退出中国的那天,我和好友刚从CS Online下线,走出房间和爸妈吃饭,和很多个放学的傍晚一样,窗外天是淡蓝色,有一点点微风,我们好像都不知道一场骤雨降至。
如今我像Nightporter这首歌的感觉一样湿漉漉,大雨浸湿了我的被褥,才想起错失了那么多阳光明媚的时候。忘记从什么时候起审查变成了很主动的事情,有的时候为了发出一段话,开始先用一些特殊符号强行断句,走不通后开始用文本替换,再变成用emoji替代,可奈何语义还是被检测到了,只能开始阉割想表达的思想,最后只能阉割自己的脑袋,像那首歌名似的,生不沉默,长成闭嘴,最后只能变成广场上一张白纸,虽然好笑,但也恶心。我想我该早意识到的,现在这一切侵袭着我,让我的精神不断处于阳痿和晕眩状态。
这种精神的阳痿和晕眩的副作用是脑子里的想法变得混沌和离散。我总是没来由地想起很多时间,想起三年前的2月7日凌晨,痛苦得一夜没睡,那天早上和当时的法哲学老师聊天,他说更多人的觉醒意味着希望,我得到了些慰藉,但前两天的朋友圈里,他好像也一样处在这样的状态,也许得不到平静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吧。我也想起19年那对被压在广州天桥下的父子,想起那个冬天被驱逐的低端人口,想起刘先生去世的那个七月,想起李志被下架的那天,想起修宪,想起铁链女,想起小时候亲眼所见被强拆队用麻绳绑住的屋主,想起贵州大巴,想起看94年克拉玛依大火的纪录片,而那场大火燃烧到今天,11月24号的今天。
有些不现实的东西也总是从脑海里跳出来,走在路上,走在空空的街上,树叶被台风天吹得沙沙响,远处有座帐篷,帐篷里影影绰绰有个大白人在挥舞手臂,走近看又没有了,这时又听到一些踹门声,听到动物的惨叫,听到食物腐烂的滋滋响,听到老人的奄奄一息,听到楼下围栏铁丝互相敲打的声音。这声音又让我想起一部电影,叫《朗读者》,她知道自己在作恶吗?她真的坚信坚守自己的岗位就是全部吗?她能感受到集中营里被大火焚烧的犹太人是和她一样的个体吗?也许苏格拉底很伟大,但仍然为他的死感到惋惜。那踹门的人,建围栏的人们呢?我不知道哪个答案会更不让我伤心,于是也不去追求答案了,就让它在风中飘吧。网络的声音也时常让我想起英国病人,这本小说也真实地给过我许多幻想,幻想爱情真的在那里发生过,覆盖过道德,覆盖过地图的边界。地图的边界,从人类史来看如此清晰的边界也不过短短百来年,现在却变成笃定的真理,正如很多所谓的真理,离上一个真理被覆盖的时间明明那么短,可为何每个人的脑袋看起来都只装着一个副本,是我的记忆太好,还是我的记忆太乱了,想不明白。还有些没有任何导火索的联系,脑子里总是不断出现少年派和理查德帕克的最后一面,理查德帕克跳下船,径直走入丛林中,我忘记他有没回头了,总之他就那么消失在丛林里了,再也没有回来过,不知道在未来的日子里他有没想起过我,但我总想起这最后一面。没有来由的想起这一幕,也许我的生命里也有一些事情或人也曾这么头也不回地消失了,可明明我们一起经历过一段岁月的挣扎和努力,但就这么消失了,也许是我觉得这么平静结束对不上那么激烈的曾经,但仔细想想也许这才是大多数吧。
我很爱张悬的一首歌,叫《Love, New Year》, 第一次听便觉得相见恨晚,也不觉得这么清冷的编曲和新年的歌名有任何突兀,因为记忆里那些热闹的场景里我的心情总是游离。对于信息也是差不多的想法,买了Kindle但还是停不下买纸质书,不习惯用视频媒体去表达自己。微博微信用了十年,仍然在想念很多年前的东西。我的朋友一定也不会想到,我还偶尔会翻看以前的贴吧对话,短信,和书信的内容,正如至今也不理解NFT为何让人疯狂,像狗哥唱的:“不怪AutoTune,我只是想念808了”。 我想我也需要找回属于我的808,听了很多潮流,可还是想保留心里那段808鼓点。跨年派对真的很热闹,可我留着我清冷的心情也是可以的吧。我应该保留好这些记忆,那些碎片的,泛滥的,不合时宜的,也是可以的吧。
综上所述(上面写得毫无逻辑,但为了显得有逻辑些,还是要用一下综上所述这个词,还要搭配一种辩论语气),这就是开始写博客的原因们,就让这些杂碎想法作为第一篇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