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画像,我还不知晓

一些摘抄

诗1:歌谣·闲话

弗朗索瓦·维庸

我知道牛奶里头有苍蝇,

我知道识别人可凭衣装,

我知道天气有坏也有好,

我知道依颜色辨别水果,

我知道树汁代表树类别,

我知道何时一切都是一,

我知道谁有闲谁太卖力,

我知道一切除了我自己。


我识别外衣凭衣领,

我知道凭袈裟认和尚,

我识别主人凭仆从,

我识别尼姑凭面网,

我识别骗子凭黑话,

我知道傻瓜喝稠奶长大,

我识酒凭罐子的精细,

我知道一切除了我自己。


我知道各种大马和健骡,

我知道马骡各拉多少货,

我认识玛丽贝丽和贝雷,

我知道算账加减要心细,

我知道何为梦幻与睡眼,

我知道胡斯党人的异端,

我知道罗马权力大无边,

我知道一切除了我自己。



公子啊,

我知道一切的一切,

我知道红粉与苍白,

我知道死亡要吞噬一切,

我知道一切除了我自己。


维庸是个神奇的诗人,奇怪,矛盾,像个社会的怪胎。颠沛一生,把遗嘱写成诗集。认识他是因为林奕华的话剧,听到OST里的自画像时觉得写得真好,为此买了翻译很粗糙的诗集译本,也去看了那个话剧,还记得那天散场已经快凌晨,剧院在海上的小岛,夜里的海风吹得寸步难行,走出来时突然感觉和帷庸走在一条路上,他走在中世纪的法国,我走在野狸岛上的天桥边,好像我们吹着一阵风,脑子里闪过一些散漫的歌谣,飘落四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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